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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学费政策的调整，人们更多关注的是涨学费的理由，以及由此带来的教育公平问题。但是，笔者在此更希望强调的是，如果从治理的角度来看，高校学费的监管正好契合当前中央所倡导的提升国家综合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因此可成为一个重要的治理工具，可以很好地利用其所暗含的机理来提升高等教育的质量，这才是学费政策设计的根本目标。
当前，高等教育已进入大众化时代，人们可以在上大学与不上大学、在国内上大学还是国外上大学之间进行选择，高等教育的市场也有了消费者维权的声音和法律案例。消费者对于学费价格的敏感性凸显出来。这样，学费便具有了价格信号，就有了市场配置高等教育资源的作用。
那么，如何发挥好学费的治理功能，更好提升高等教育的质量呢？核定学费的水平需要测算教育成本，以此作为监管的依据，但是公办高校办学成本又很难测算精准，甚至很难测算出来；而测算不出来的原因，又是因为另外一个制度设计：高校的会计制度，属于收付实现制度，意味着高校办学成本实际取决于预算拨付的水平。简单来说，高校的办学成本就等于预算批复数除以学生数。而高校的预算，并没有反映真实的办学经费需要，是政府公共财政为主的多渠道筹措经费的结果；其中，学费本身也是政策的结果。所以，学费的确定按照以上关系，又回到学费本身。有关学费、高校办学成本、高校的会计制度一系列制度设计，形成了高校办学成本难以测算的吊诡制度怪圈。
如何打破这个怪圈？其实，就是打破计划经济的思路，引入市场监管的手段。一是确定高等学校的办学主体地位，在高等教育预算大盘子明确的条件下，下放相对完全的预算自主权给高校，同时改革高校会计制度，将收付发生和权责实现有机结合，有利于学校在办学过程中，实时监控学校的成本过程。只有学校有了完全的自主权，才有了控制成本的意识，在预算相对刚性的情况下，只有有效地利用好资源，才能最大程度发挥办学成本效益。
二是政府只监管学费的上限，给予高校一定范围的自主定价权，让市场机制在高等教育供求过程中发挥作用。当前高校的学费调整受到政府严格监管，全地区统一定价，并且纳入社会公众听证范围。如果高校有一定的定价权，学校会依据教育的成本和需求量，自主调整学费价格，争取区域的竞争优势，从而形成区域的竞争机制。只有竞争机制形成了，才能产生质量不断改善，满足消费者权益的可持续自发机制。没有市场竞争机制，高校的质量提升就不会产生根本的外部动力机制。
三是建立高等学校财务监控数据信息平台，及时公布高校成本实际的信息数据。目前，高校都要求公布每年的财务预算信息，作为公众问责的回应，同时，也是高校办学竞争机制的有效信息来源。财务信息的公布，意味着高校的办学成本受到公众监督，自然办学效益好的学校吸引力更高。
四是长远来看，建立健全社会信用系统以及完善的教育的资助和贷款体系，高等教育最终会走向市场。有了教育贷款制度，其实是为高等教育发展铺垫好的制度条件。高等教育也不再是精英和有闲阶层的消费品，必将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成为人们终身学习的主要场所。
（作者：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校管理教研部主任、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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